4月14日,时值中午,走进港口乡畈上村,问起庞余良去哪了,村民们给出的答案都是:他现在应该是去山上了!同行的乡干部韩祖伟拨通了庞余良的电话,里头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:“我在桃树窝。”
桃树窝是畈上村屋后的大山,山上乱石成堆,杂草丛生,光秃的山坡一片连一片,山坡与山坡之间沟壑纵横,自然环境十分恶劣。“桃树窝,和尚头,十年九旱水如油,驴皮岩、乱石滩,土比纸薄鬼发愁。”这段民谣形象地描述了山上自然条件的恶劣。因此,在畈上人心中有两样东西最宝贵:一个是石头山上种树,另一个是开辟石山修路。
险路骑行几春秋
等了近20分钟后,一个近50岁的汉子双手驾着一辆摩托车,“噌”地一下停在记者的面前。
这个汉子皮肤黝黑,眼睛闪烁着光芒,衣着光鲜,头发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。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两个字:讲究!如果不是别人介绍,谁也不会想到,这么一个讲究打扮的人,竟然就是植树的村民庞余良。
坐在摩托车上,向远处的荒山秃岭望去,根本看不到树,映入眼帘的只有稀疏的、黄中透着一点绿的野草。开辟出的石头路,坡很陡,路面根本看不到土,都是裸露的大石头。
“这条路是我们自己修的,花了20多万。石头山留不住水,一下雨,水就从山上往下泄,形成水打沟,最深的有三四十厘米。这样的石头山,种树确实有点难。”庞余良边骑车边跟记者讲起他修路、种树的故事。
摩托车在上面左一跳右一蹦,记者坐在后座不敢吱声。“你不要怕,坐稳就行了,这条路我每天来回很多次,这么骑了三四年,早就熟悉透了!”一路上庞余良不停地安慰道。
石头山上添新绿
“这边的小杉树是前年栽的,那边是红豆杉,前面是杨树……”庞余良对他的林场如数家珍。记者环顾四周,山上的石头缝里都栽满了树,有的已经长成林,有的高约1米,就连今年新栽种的也长势非常好。
“刨开石头,如果下面有土,就可以种上树,土薄的地方就不能种。”他讲起了他的种树经。
庞余良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,2011年,从外打工数年的他决定回乡发展,萌生了种树绿化荒山的念头。
山上全是石头,难道要把树种在石头上吗?当他最初把想法告诉大伙时,村民们都把他当成“疯子”—— 这样的山地里不要说种不活树,就是种活了夏天也会被晒死。
家人也埋怨他,放着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,偏要跑到山上种树,日晒雨淋的受那份罪干嘛?可好脾气的他愣是变成了一头“犟驴”,拉也拉不回来。租赁了近3000亩荒山,开始了新的工作。
在这条植绿的道路上,吃了不少苦。除了挖坑难,运苗、填土、浇水,种树的一系列环节在山上都加大了难度,为了把树苗从山下搬上山坡处,摩托车运不上来时,他们只能自己扛上来,肩膀都勒出了血印……
从一棵树到一片林。渐渐的,当年仅有零星杂草的桃树窝有了点点绿色。大家对庞余良植树的态度也由反对变成了默许,进而主动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。老伴也全力做好后勤保障,让他能够全身心投入植树造林。
在他的带领下,很多村民都加入到荒山绿化的队伍中来,纷纷在自家山上种起了树。
誓让石山绿成荫
摩托车一路上熄了5次火,有些不好走的地方,庞余良只能推着车艰难地前行。沿途遇见了很多扛着铁锹骑着摩托下山的人,庞余良热情地和他们打起了招呼。“这些都是在山上种树的人!每年春季,这里就像搞植树会战,场面非常壮观。苗木用大车运到山脚下,再靠人工往山上抬,有时也用小四轮往山上拉。男女老少齐上阵,山上山下都是人。每家每户的山头都种满了,桃树窝也就慢慢地绿了!”就这样,昔日没人要的荒山,如今已成了村里人人抢着要的“香饽饽”。
种树的时节,为了省时省力,大家干脆就吃住在山上。前前后后共有60余位亲朋好友上山与他同吃同住同劳动,每天山前山后、上上下下,勘察地形、地貌,制定合理科学的改造计划。
站在山顶,放眼望去,一排排树木郁郁葱葱,成片的意杨迎风挺立,山桃树挂满果实,太阳照在树叶上星星点点,还有野草和山花点缀山间……看着长势这么好的树木,谁也想不到,这里曾经是一篇荒芜的石山。
“也许我们这一代人看不到绿树成荫的景象了,但我希望能为后代人留下一片树林。”回来的路上,庞余良说,为了把这片绿色完好地留给后人,他接下来每年都会扩大种植面积,同时还要搞好补种、浇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