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阳周刊第500期第3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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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忠诚教育事业 担当时代重任
·靠好政策过上幸福日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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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击数:391  更新时间:2019/9/18 10:26:42 将正文字体扩大  将正文字体缩小  还原正文字体为原样    
二十世纪九十年代,库区人民的期盼——
靠好政策过上幸福日子
口述 陈月光 整理 李玉娥 摄影 雷宇
 
 
 
 

  我是个农民,我最大的愿望是,过好日子。

  我今年72岁,家住青山镇库区村(修青山水库前叫曾家村),是个美丽的小山村,背靠棺材山,自大湖山发端的青山河从门前绕过,常年奔流不息。

  虽然是山区,但有田地。打小记事起,我就知道田里结谷子,地里种红苕,山上还有竹木、中药材,水里有吃不完的鱼虾。人民公社化后,大跃进,三年自然灾害,虽然吃了许多苦头,但我们村子没有饿死人,多亏实行“三大一包四大自由”。我们的父辈在田边地角种瓜菜,开荒种地多栽苕,养猪养鸡养鸭,度过了那段饥荒岁月。文化大革命来的时候,我是个大小伙子,但我是个山里农民,一大家人要吃饭,炮打司令部,红卫兵大串联,相比畈外特别是城里,山里要平静得多,我们更喜欢抓革命促生产。

  20世纪60年代初就有工程师到青山来测量,“要修大型水库”,后来还听说那些了不起的工程师进了北京,见到了毛主席。“要修一个很大很大的水库,坝高几乎与山齐”,我们没见过,但大都在幻想:把青山河堵起来,绿水盖过屋脊,那是个怎样的一种景致呢?当然,我们知道筑堰拦水灌良田,我们青山自古就有传统,要不怎么叫华陂呢?就是古人在青山河上筑了道叫华陂的古堰,我们的祖先还在青山洞筑了道古堰呢,叫青山古洞堰,那也是古人的高智慧,天旱时,引地下水灌田。那些与即将修建的青山水库真是不可比。我们都是新社会的人,毛主席那些气吞山河的诗词能背好多呢!

  说归说,为难的事也出现了,搬迁,全大队都必须搬迁。

  祖祖辈辈都住在这个地方,喝青山河里的水,吃地里的苕,闭上眼睛都知道,靠着的是高大坚实的棺材山,现在要搬出去,要搬到哪里去呢?说实在的,那时我们的心里有一种被连根拔起的不安。

  工宣队的同志们每天晚上上门来作工作,与我们谈心:社会主义好,土地是国家的,山是国家的山,水是国家的水,人民群众到处当家作主。再说水库建起来后,不但能灌溉,而且能防洪还能发电,灌溉面积几万亩,几乎半个崇阳县,发电后与国网架通,可以输送到北京天安门呢。还有防洪,用闸门控制,青山河再也不会有洪涝灾害了。说到了灾害,我们都记起了青山河的坏处。每到上半年山洪暴发,那是满畈遭殃。特别是54年那场洪灾,青山河毁坏无数农田、房屋、耕牛不算,还淹死了人。

  舍小家顾大家,支援国家建设,革命人永远年轻。1970年,当崇阳、蒲圻、通城、鄂城四县民工千军万马汇聚青山修水库时,我们含泪告别家乡,整体搬迁到他乡。

  我家先被安置到石城西庄花园。说实在话,火烧乌龟,肚里痛,水土不服,我一大家子,8口人,上到老,下到小,都有一种生死飘零的感觉,提不起精神。到后来,都觉得日子没法过了。走!与父母妻儿打好商量。不到两年,我又卷铺盖搬家。搬到哪里呢?搬到雷同石井,与青山同一个公社,远远望去,可以看到棺材山了,但望一眼棺材山,心就像被什么扯了一下的痛。同样是作田种地,同样是上工地修水库,一家人还是垂头丧气,总觉得日子过得没油没盐没味道,人道是故土难离。我深深体会一家人的不开心处,枕不着棺材山,喝不着青山水,根没了,人的魂却老是游离在原来的那个地方。

  日子怎么过得带劲呢?

  这时,我发现,村里有人在返迁回家乡。原来,大家的想法都一个样啊,那就返迁吧。1976年,与妻子商量后,作了个大决定,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。原来的房屋沉到了水库底下,我们就在棺材山下扎茅棚带着一家人先住下。

  那年青山水库建成,那年闰八月,我们国家出了许多大事。朱德总司令、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先后谢世离我们而去,接着唐山大地震,毛主席逝世,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悲痛中,有一种山崩地塌式的感觉。特别是我们库区的人民,不但迷失了方向,还有一种对未来深深的担忧。

  幸亏打倒了“四大帮”,大快人心!人们十里长街送总理,邓小平出来主政,中国人又有了主心骨。

  我说过我是农民,最主要的是过好日子,国家大事有人管后,我们就一心一意管家事了,一家8口,8张嘴,一吃起饭来,就是一大鼎锅。我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肚子问题。

  那时是自愿返迁的,集体组织都没有,国家不管我们。我们就在棺材山上开荒,苕砣长大了吃苕砣,苕砣吃完后就吃苕丝,人都吃出了八字脚(红苕性寒,吃多了胀气)。日子虽然清苦,但我们没有怨意,多美的家乡啊!背靠的棺材山依然是我们的护身符,打开大门就是一片碧绿的汪洋,呼吸的是清新空气。不到两年,国家就派人来管我们,把我们这些陆续搬迁回来的户合到古市林场,成立了林场大队,每月人平有10多斤供应粮,一年到头光苕丝的饭里终于有了米粒,老人孩子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。

  孩子们摇着船去读书,我们大人则早出晚归,出工开荒种地栽苕。那时的棺材山由于修水库,山上树木基本被砍光了,田地全被湮没了,我们就在棺材山上开荒栽苕,一直开到棺材山背后,来回十多里路,每到农历八九月,一个劳力一天仅能挖三担苕回村。

  幸好国家政策在开始松动,我们瞒着上面搞承包,开始时包工分包片,再后来是包年,即一个劳力一年交队里4000斤红苕(这些交队里的苕主要是分给那些在外工作人员的家属,后来叫半边户),多劳多得,奖勤罚懒,日子有奔头,脚下有劲,身上有力,生活一天天变好,我们是偷着乐。

  真的好日子是从1983年开始,那年,时任县委书记雷世华来村里挂点,国家实行联产承包,号召我们栽柑桔。栽柑桔古市早些,我们向古市学习。雷世华书记告诉我们,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,贫穷不是社会主义,不管白猫还是黑猫,捉到老鼠才是好猫。要敢于致富,要在山上下功夫、水下作文章,大力发展种柑桔,要发展养鱼、养猪、养鸡。县里不但免费送给我们柑桔苗,还组织水产、畜牧、林特等部门的技术员驻村指导技术。第一年,我家养了两头母猪,栽了300多棵柑桔树,后来发展到800多棵,村里还搞库汊养鱼,库区青山日子逐渐过得火红起来。

  在技术员的指导下,我家养的猪不生病,收入可观。我还学会了一整套的柑桔栽培技术,比方行间距栽植,剪枝、稼接、除虫打药等。3年后,柑桔挂果,秋季一片红。特别是到90年代初,整个棺材山都成为柑桔山,桔子成熟时,那是满山飘香。柑桔又好看又好吃,引得四面八方的人来青山棺材山摘柑桔、看风景。1991年,我家摘柑桔4万余斤,按3角钱一斤算,仅柑桔一项就收入1万多元,成为名符其实的万元户。

  山高水长,幸福的日子万年长,我们的心里都乐开了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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