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上接第一版)山里孩子穷,只有一套冬装换洗,他把伟松的衣被洗干净,在火塘边烘烤,等衣被烤干,天都快亮了。当他给小伟松换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时,孩子仰起小脸,眼里含着泪花说:“老师,你比我妈妈还好。”
有一次,刚放学,王伟在家被狗咬伤,愚味的山民认为不需要送往医院,就托信请个假。王值军一听到这个情况,顾不上给6岁的儿子和学生做饭,马上开着租来的船赶到学生家,在黑夜中,小心开了近3个小时的船,把王伟送到镇卫生院打疫苗,又在黑夜水雾中把王伟安全送回家,半夜回到学校时,学生们已经泡方便面吃了,而6岁的儿子坐在椅子上等爸爸,不知不觉睡着了……
才是师之本,德乃师之魂。对于特殊的孩子,王值军倾注了特殊的爱。班上有个学生名叫“佳佳”,患有中度耳聋,由于与人沟通有障碍,使她变得十分自卑。每天上课她都低着头,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。下课了,“佳佳”坐在角落里,从不跟同学一起玩。加之家庭贫困,父母没有能力为其治病。如果这样下去,“佳佳”的未来非常渺茫。为此,王值军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,关注她的发展。他翻阅了很多听力障碍学生随班就读的理论与实践书籍,掌握了一些简单可行的指导方法,拉着佳佳的手进行一对一的“补课”——边做口型边比划,教她发音、开口说话。课上,王值军还特意留点时间给“佳佳”,专门找一些简单的问题让她回答,虽然她发音含糊不清,但同学都听得很认真,并用掌声鼓励她。课下,王值军还教班上的同学放慢语速、加上肢体动作与“佳佳”交流,为她创造更多的开口机会。与此同时,王值军积极与“佳佳”的父母沟通,一方面建议他们坚持为“佳佳”治疗;另一方面指导他们如何训练孩子说话。渐渐地,“佳佳"不再自卑、胆怯,她能够勇敢地张口说话,能够与同学们做游戏,性格变得开朗起来。课上的关注、课下的关心,使得佳佳从原来孤独的“无声世界”走进了快乐的“有声世界”……
虽然地处库区,但是由于学校建在半山腰,山上没有水源,用水要到500米处的山下去挑。每天天一亮,王值军就起床,肩挑水桶去担水,平时一天跑5趟,夏天用水多,一天要跑8趟。由于路窄、坡陡,不知摔破多少水桶,不知摔过多少跤,受过多少伤。挑好水,又得为在校住宿的学生烧水、做饭、洗衣服,还要划船去接附近的学生来校……忙完这些,王值军才开始一天的教学。20年来,天天如此。
王值军平时自己的生活非常节俭,他家最好的物件是一台彩色电视机,这还是为了让住宿的学生了解外面的世界而买。可是他对孩子从不吝惜,每周总会自掏腰包托人从山外买来荤菜、时令蔬菜为学生加餐,增加营养,平时出差也总不忘为学生带点常备药回校。六年级的郑沙在《我的妈妈》作文中,写道:老师妈妈的房子有三个大小不一百宝箱,一个百宝箱里永远都有体温计、感冒药、消炎药、纱布、胶布……那里给我们心灵上治伤的妙药;一个百宝箱里是一叠叠有着鲜红分数的试卷、计分册、备课本、日记本,那里记载着我们成长的足迹;还有一个大大的百宝箱,里面有五颜六色的衣服子……那是温暖我们心灵的爱。
在这20年里,王值军收获最多的是山里人的纯朴和善良,乡亲们从没把他当外人,而是把他当亲人看待,每逢年节东家请西家接,平时谁家杀猪或来客都争相邀请他,有什么新鲜蔬菜也为他捎上一把。有一次,他发高烧全身无力,学生家长沈继模不顾年迈亲自摇船接医生为他打针看病。
特别令他最开心的是,盘山2组刘龙甫的儿子刘志超、女儿刘姗均考上了一类大学。在咸宁市人行工作的刘志超每次回乡都要接他吃饭,甚至开车接他到温泉游玩,让一直舍不得离开大山的启蒙老师看一看都市的发展变化。
然而,王值军也有过最大的辛酸。2006年春天,他的妻子突发急病,在县医院只住3天院就去世了,而他仍在给学生上课。闻到噩耗后,他半夜骑着摩托车带着年幼的儿子赶到县人民医院,在太平间里才见到妻子最后一眼,那也是儿子见亲生母亲的最后一面。一位朋友热心地曾经劝他:“值军,你的同班同学好多都是市县领导了,你在这里也干了这么多年,就申请挪个好点的地方吧。”教育站领导也想调他到山外来,而他毫不犹豫地说:“这里情况特别,条件不好,我已习惯了,别人来了我不放心。”
又是一个清晨,宽阔的湖面,一叶小舟又从盘山启程了……船桨劈起的水花,那是王值军孤岛上的伙伴;船后那一串长长的涟漪,那是王值军心中永远的追求!